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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hue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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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散伙饭

        远门在外的人甫一归乡,就是会特别在意那些平时零零碎碎的琐事,只有它
们能给人久违的暖意。——金风

        雅子这么提出了,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照顾人并不是我跟建次的强项。
于是我转过去捏了捏雅子的脸蛋:“好的老婆,她既然生病了,明天你们就在宾
馆里休息一天吧,毕竟每天跑来跑去够累的。明天同学聚会即将结束,之后的行
程,就交给我吧。”

        雅子还没回话,建次一边摆弄着鼠标一边笑嘻嘻地说:“离我们初次见面还
没有过多久呢,怎么当时死活不承认你们是恋人,现在都叫的这么亲热了?哈哈,
看来我看得还是蛮准的嘛!”

        “建次,你又来了,不要再提那天的事情,你们那样子,把我吓坏了知不知
道。”雅子嗔了建次一眼,大概是想到了那天筱田大叔把我玩的死去活来,那黑
色的眼镜边框的后面闪动着不满的瞳光。

        “呀,这个……”建次抓了抓后脑勺,嘴角依旧阳光灿烂,“我再也不提就
是了,嫂夫人……”

        “还来!”

        “不不不,失言了,失言了,哈哈!”

        看到雅子对别的男人那么凶悍,尽显她高鼻柳眸的冷艳风范,我在心里乐开
了花,情知建次是有意调笑,也不准备给他留什么面子,“建次啊,我说我学妹
累成这样,你和雅子都没什么事,不是你晚上对她做过什么吧(丫头才大一听不
懂我们说话)。”

        建次一听,眉毛都拧在了一块儿,不住地苦笑道:“说起这件事情,其实我
倒是觉得导游妹妹挺可爱的,可是……她对于宾馆大床的兴趣,似乎远远大过对
我的兴趣呢……”

        ……听到建次这样讲,我的心里某个角落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轻松了
不少。这没心没肺的丫头……难道说,我就因为她神思某人而开始乱想了?

        不不不,千万不能这样,我强行将这个隐秘的念头从我的脑子里排空,转身
搂住雅子的腰说:“丫头病倒了,那么今天我叫外卖上来吧,你们看怎么样?”

        两人一直同意,于是雅子开始剥除起丫头身上的外衣来,我则掏出了手机准
备打电话。刚按下了几个键,床上外套被剥掉一般的颜丫头微睁着眼皮对着我的
方向哼哼道:“学长……明天……上课。”

        “上毛课啊!明天我去学校给你递病假条去!”我真是服了这丫头,估计李
老师要是看见她现在这副样子还惦记着上课,应该会原谅她先前的“累累罪行”
吧!

        “金,别对人家那么凶呀。”雅子手上不停,把丫头的小棉袄脱掉之后帮她
盖上了被子,一边转过头来对我浅笑说。

        雅子就是善良……我刚应了一声“恩”,丫头也在同一时刻哼哼:“学长…
…最好了。”

        她动不动就你最好我最了的,我早就有免疫力了。征求了雅子和建次的意思,
打电话要了一个披萨和一个饭以及给丫头的汤,拜天杀的感冒所赐,今天我们四
个人好不容易有机会在一起吃顿饭了。

        吃完饭之后,看电视聊天不知不觉便到了十点钟,服侍完那小祖宗喝了冲剂
之后,雅子就把我们两个大男人轰了出来。

        “明天见哟,帅哥们。”说完,雅子“嘭”地一声扣上了门。

        我进不去自己的房间,感觉有点怪怪的。建次把从丫头小身子上剥下来的外
套担在肩膀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七星送到我下巴壳前笑着说:“金兄,有女孩
子在身边,它总是被限制的,今天你就陪我抽几支吧。”

        我抬手挡掉了建次的胳膊,也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给他晃了晃,红色的香
烟壳上画着一根龙纹的华表。

        “嘿!”建次一撇嘴角,像是点了点头,又像是摇了摇头。插卡开门进去之
后,我忽然发现在沙发上堆了一堆少女的衣服和几个袋子,正在疑惑间,建次把
外套挂在衣架上回头抬眉说:“都是导游妹妹的衣服。我跟她说了我们要在这里
待两周以后,她第二天就开始大包小包地往这里拎了。”

        服了!一点都不淑女,就算把衣服都拿来了,也不整理一下塞在衣柜里,什
么内衣啊,文胸,全都随随便便地袒露在建次眼皮底下……算了……不去管她了
……

        这天晚上我和建次聊了很多。从他的剑术到山口组的大致情况,以及我在东
京的经历。当然,临睡的时候,我让建次在明天早上七点叫我。

        俩大男人大被同眠……真特么别扭……

        十一月二十号。北京晴。

        一觉醒来,虽然屋子中暖气十足,但从窗间望出去,还是能感觉出北京清晨
那十足的萧瑟寒意。我拍马而起,从丫头的病历中掏出生病证明,跟建次交代了
让他们今天就近放松休息,在洗手间里囫囵了一把就出发了。

        照例是在街边小贩那里买了早点,开玩笑,吃一次少一次啊,远门在外的人
甫一归乡,就是会特别在意那些平时零零碎碎的琐事,只有它们能给人久违的暖
意。我估计目前李老师已经认不出我了,加之今天还有活动,就跑到系办里递了
生病证明,然后穿出校门,朝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到了楼下的时候,果然有很多守时的姑娘们都已经打扮停当,整装待发了。
胖子一边哆嗦着金刚腿一边听着歌,我没见着猴子,走上去一把扯掉胖子的耳塞
问:“猴子哪去了?”

        “喔,老大!他那里突然有一个生意要处理,昨天下午就急着赶回去了!”
胖子嘟囔道。

        诶,生意人就是这样……这下好了,只剩我跟胖子两个苦力了!

        我来了人就齐了。今天姐妹花对我的态度似乎来了个九曲十八弯大回环:苏
苏一见我眼睛里就像是要泛出春水来一般,还欲拒还迎样地看一眼就把头侧过去
;而曼曼则变成了初遇那天对我爱理不理的态度。这俩姑娘怎么那么能装呢?

        我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气还没叹完,大家就叽叽喳喳地朝着奥运线的车站开
拔了。

        逛奥运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大家都是左手一个相机,右手一个DV,只有我
两手空空,成了御用提包的小厮。按说陪这么一大票美眉逛游应该是很幸福的事
情,可是胖子借口全程拍摄,那七个手提包把我拎得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终于磨蹭到了傍晚。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最后一个晚餐应该去哪里
吃的问题。讨论了大概一刻钟,结果出来了一个让我欲哭无泪的答案:元绿回转
寿司!

        七七、吻别

        苏苏,我是你抱过的第一个男人么?——金风

        我不管什么男人女人,你是我的金风。——苏青吟虽然生长在祖国的南方,
但是我其实是个标准的食肉动物,平时一直对海鲜不太感冒,最不喜欢的就是寿
司(寿司就是为什么我在扶桑会瘦死的原因)。班里的同学大多知道我这毛病,
我估计是她们故意想整我,但大家都说了要去,我胳膊也拧不过腿腿,只好跟着
大部队挤地铁赶到了新光天地。

        元绿寿司店在我印象里是十分诡异的。它们那儿的碟子五颜六色,每种颜色
的碟子价钱还不一样,而且每个月上中下旬优惠的政策也都不一样,酒还没喝,
看到这些头已经晕了。好在我实在不想吃什么东西,看那批美眉鳗鱼三文鱼秋刀
鱼的乱点,我把大包小包放下之后只点了一杯橙汁便* 在椅子上休息了起来。

        “累死老子了。胖子这个流氓……下次有机会整死你丫的。”胖子兀自拿着
DV在那里拍大家点菜的样子,我扛了一天包浑身不舒服,一边瞥他心里一边碎碎
念着。

        顺着胖子望去,苏苏和曼曼身子贴身子地坐在一起,似乎在交头接耳着什么
私密话题。讲了一半,苏苏忽然抬起那双淡墨清韵的亮眸望了我一眼,旋即又把
螓首低了下去,香腮上飘起了两朵红云。

        “曼曼这个鬼灵精……是不是在设计我?”我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没过多久,各种颜色的碟子陆续端了上来。我手里端着装橙汁的杯子一只手
晃荡在椅子沿上,欣赏着美眉们吃东西的样子。其实我觉得女人吃东西的状貌很
能够反映出一个女人的内心世界,越是张牙舞爪的心地就越坦荡越直接,而越像
苏苏和曼曼那样檀口微张,斯文优雅,就越是能装和能作……

        但无可否认,无论怎么个吃法,美女吃东西都是好看的。正在享受着一场饕
餮的视觉盛宴,我忽然瞄见苏苏和曼曼又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苏苏随即掏出了
手机在桌子下面不知道给谁发起了短信。

        过了五秒钟,我风衣袋子里的手机竟然震了起来。

        “来了!”急切想知道这俩人在搞什么鬼的我立刻转身从椅背上的风衣里掏
出电话,按出了收信箱。

        「金风。我现在假装有事出去。在转角处的FAUCHON 店门口等你。五分钟之
内一定要看到你。」

        “不好意思,出去打个电话……”

        我刚浏览完这条短信,苏苏便撸着裙边站了起来,穿过周婕和陈染,小皮靴
“噔噔噔”地踏出了店门。

        搞什么啊……我冲着曼曼挤眉弄眼,她依旧装作不认识我。无奈之下,我也
只好装作橙汁喝多了出去上厕所,兑了一把胖子逃离了就餐现场。

        新光天地自开幕以来就是诸多旗舰店的集中地,十八万平方米的面积之内大
概容纳了一千个左右的国际知名品牌,元绿寿司能够挤进这里,实在是一种匪夷
所思的事情。一出元绿的店门,长廊两边各行各色的牛逼招牌就把我眼睛晃得都
快睁不开了,好不容易找到了转角处的FAUCHON.散发着记起浓郁的法国风的店面
前,苏苏正将手负在背后,眼睛盯着地板慢慢地踱来踱去。今天她依旧穿着那条
我给曼曼买的黑色及膝百褶裙,包裹着小腿的肉色丝袜在长廊莹亮的大灯照耀下
焕发着迷人的光泽。

        “咳。苏苏。有什么……事么?”我抖了抖衬衫的领子,让我看上去尽量精
神点,一面轻轻咳嗽了一声。

        “金风。”

        令我大吃一惊的,苏苏看到我之后,完全不顾及周围来来往往多数穿着商务
装的男男女女,小胳膊一甩朝我扑了过来,在我愣神的一刹那冲进了我的怀里。

        “苏苏,你……”

        说老实话,纵然我知道了这一对姐妹花之间宿命的秘密和畸形的过去,可苏
苏四年来那清丽的容颜,温婉的笑意早已经像是烙铁一般深深地在我脑中烙下了
不可磨灭的印记了。飘逸的长发,瘦脸上的小酒窝……我每次看见她的第一感觉,
就是当年那个纯到天昏地暗的支书小姐。被她这么猛烈的突然袭击,我倒有些很
不自然了起来。

        “金风,我明天……明天就要回去了啊,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苏苏蹙着淡烟般秀雅的眉,“金风……我不愿意总是从青曼那里感受你,你
知道吗……”

        原来苏苏和曼曼一直在计划的就是这件事情啊。我恍然了过来,伸手握住苏
苏攀在我肩上的小臂:“苏苏……你也跟我去扶桑玩算了……”

        “不行的,这样不行……”苏苏仰着脸凝望着我的眼睛,睫毛下面似乎又有
什么开始涌动了起来,“我不能让爸爸失望的,曼曼总是被他骂,这都是我害的,
我不能再让爸爸失望了……”

        诶,终究骨子里还是那个自恋到完美主义的小妞啊……我心想着其实你们老
爹也应该没指望你们能够干出什么大事,安安单单的嫁个好老公应该就可以了,
但这样的话终究不能在苏苏面前说出来。我只能够轻抚着她吹弹得破的脸颊,
“苏苏,我……会想你的。”

        “我知道你会想我……你会,但是,金风,能不能给我五分钟,就现在……
就现在,让我亲身来感受你,让我也能够……”苏苏越说越急,小脸都憋红了,
逐渐的语无伦次和焦急的神情让FAUCHON 店门口的侍应生的眼睛也开始偷偷瞄向
了我们这边。

        “金风,金风啊……给我……”

        完了,又乱了。我现在有点明白过来了,只要苏苏一开始重复我的名字,就
证明她已经芳心迷乱,情不自禁。

        “苏苏……我是你抱过的第一个男人么?”

        “金风……我不管什么男人女人……你是我的……金风……”

        卧槽,这是什么逻辑?疯狂的姐妹,是否也只有用疯狂的方式来对待她们?
苏苏仿佛忘记了她还有一个能快乐着她的快乐的妹妹还坐在店里大家的跟前呢!

        “金风……吻我……”

        轻喘中混合着娇羞的颤意——苏苏终于说出了她叫我出来的目的。

        我捧住她右边的侧脸,再仔细端详了一刻那在我回忆里永远清丽的容颜,俯
下颈项狠狠地朝着那张樱桃小嘴扣了上去。

        五分钟不算短,却也算不上漫长。在侍应生瞠目结舌的表情和来往行人略带
讶异,又略带赞许的目光里,我彻底击溃了那个心底里浅笑嫣然,若即若离的团
支书形象。

        “再见了,支书小姐……现在,这是我的苏苏了。”

        七八、约定,归程。爱情左右。

        该怎么去形容你最贴切?拿什么跟你作比较才算特别?对你的感觉强烈,却
又不太了解,只凭直觉。——蔡健雅

        五分钟之后。

        由于苏苏半点吻技都没有,一向来比较懒惰的我只好担当起了进攻的重责。
一顿昏天黑地的湿吻之后,我从不知道是我的抑或她的口水里抽出了舌尖,苏苏
则意犹未尽地踮起靴根,微微驿动的唇瓣朝我的下巴地毯式地搜索了上来。

        “苏苏……别。”我惦记着曼曼还在座位上呢,万一她受不了了叫出来那事
情就闹大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出来太久了,同学们八成又要开始八卦了。”

        苏苏从她懂事以来就刻意维护着自己纯美无瑕的自恋形象,这种老习惯一朝
一夕怎么能改的过来?我这句话刚好刺中了她小蛇的七寸,苏苏一下子从适才旖
旎的津香里回过了神来,低下头喃喃说:“金风……你以后网上不准跟我隐身。”

        “好啦……我没事就来骚扰你~ ”说完,我忽然想到一个事情,伸手在裤袋
里掏摸了好一阵,找出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来,摊手放在了苏苏的面前。

        “这个……青曼的耳环?”

        敞亮的长廊灯光下,一个水晶雕琢而成的微型头骨闪烁着奇诡的光泽,正是
那时候我从曼曼耳朵下卸掉的耳坠里的一只。

        苏苏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抬眉有些怅然地凝望着我。我笑着拧了一下她的小
酒窝:“苏苏,我们说好,以后再也不让曼曼受伤了,好不好?这对耳坠一共有
两只,一只放我这儿,一只放你这儿,让我们一起来守护她吧,恩?”

        “恩。”

        苏苏轻巧地从我掌心里拾起耳坠,用小手攥住放在胸口,本来因为别情而兴
致阑珊的她,嘴角渐渐漾起了一圈迷人的笑容。

        我让苏苏先进去了,等了两分钟之后才捂着肚子装作橙汁里有泻药的样子步
履蹒跚地出现。

        “喂,老大,你掉茅坑里了啊,这么久?”胖子一边拿着DV照着我的脸就狂
拍,一边淫笑着问。

        “人有三急么!你管那么多!”我故意说得大义凛然,偷偷朝着曼曼看了一
眼,果然她脸上又是那种“想要”的时候扭出的怪异表情。诶,不是我不想跟她
们比翼双飞一次,可惜目前没有这个机会了,而且她们通感乘以二以后就是二二
得四,实在太凶悍,我怕我都扛不住……

        吃着聊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九点多。还是苏苏有支书的架势,发话让意犹
未尽的大家回宾馆休息,毕竟明天,大家就要踏上各自的归途去应付每天永无休
止的工作了。于是,我们让元绿的侍应生帮忙拍了好几张合照,就在快要离去的
时候,曼曼忽然扯了扯胖子的衣服,一手递上了照相机,冷冷地说:“胖子,帮
我们照一张。”

        “哦,哦,苏苏妹妹,你和你姐吗?去那边站好。”胖子对于女性的服务那
叫一个周到,跟对我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苏苏和曼曼走到了椅背后面站好,俩人之间却空着一个一人的空当。

        “诶,美女们,站近一点啊。”胖子正在嚷嚷,我忽然发现一路上对我形同
陌路的曼曼正在对我挤眉弄眼!

        难……难道,她们是要我也参合进去啊?我正在疑虑,曼曼却早已忍不住了,
就如同六天前在川味观初见那一刻般给我毫无礼貌地甩出了一句:“白痴,快点。”

        “喔,喔。”我得到确认,立刻一个瞬闪闪进了曼曼和苏苏中间的夹缝。这
回轮到胖子呆住了,在曼曼又一声冷冷的呼喝下,他终于抖着手按下了快门。

        “再一张。白痴,你换个姿势不行啊。”

        “……”

        和苏苏曼曼第一次亲密接触,以曼曼的谩骂开始,以曼曼的谩骂结束。我的
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慨,此时此刻胖子拍下的这几张照片,里面承载的东西实在太
多了……

        回到友谊宾馆,我满脑子都挥之不去姐妹俩奇异人格所勾勒出的淡雅容颜。
好在雅子以为我是因为和同学分别所以特别的伤感,并没有往其它的方面想。我
早上交代建次下午陪着颜丫头去挂点滴,在雅子一天两夜的细心照料下,颜雅茗
基本上已经退烧了。

        “好了,老婆,明天开始就由我陪你们吧。”

        在本来属于我和雅子的被窝里蜷着的颜丫头,这时候却好像不太愿意了,朝
我努着嘴叽歪道:“学长,我也想玩儿~~~ 我也要去。”

        “咦。你不是回心转意不旷课了么?”我故意笑着挤兑这个傻丫头。

        “我……我会去上课的,没课的时候,能不能跟你们去玩儿啊。”颜丫头蠕
动着唇瓣,似乎心里有什么不吐不快似的,“我不要导游费了,行不行呢啊?学
长最好了,学长……”

        得,“你最好我最了”又开始了。我知道雅子看到她这副赖皮样又会问我到
底怎么了,而我又不会瞒着雅子,雅子九成会答应她的要求,只好免了麻烦直接
答应:“好了好了,你不准翘课,就可以跟我们去玩。要不然,李老师要以为我
把你带坏了知不知道?”

        “恩,恩。”丫头点头点得就跟捣蒜一样。

        接下来的八九天,在我的带领下,雅子和建次疯狂地享受了北京皇城的迷人
风物。不到长城非好汉,逛完故宫颐和园。西单东单天地坛,九门一气连成串。
建次每天晚上回到宾馆都要整理他的相片,到了二十八号那天晚上,他拍的照片
已经快要超过十G 了。

        欢乐无忧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终于到了我和曼曼约定的时刻。十一月二
十九号,在我的强烈建议下,我们订了四张经济舱的机票,其中自然有属于曼曼
的一个座位。临近中午,曼曼终于发来的短信,她已经到了友谊宾馆的楼下。

        于是我们拉起早就整理好的行装去大厅前台退了房,出门跟曼曼汇合。颜丫
头今天赖死赖活的一定要送我们去机场,我跟建次都拗不过她,最后只能同意了。
出了大厅门,三个各具特色的美女走到一块儿,看得来往的的哥们都不觉睁大了
眼眶。

        曼曼额前的碎发似乎去修剪了一次,比一旬前好像还短了一点。在旁人面前,
她总是保持得异常冷静淡漠,一点都看不出我跟她之间有任何纠葛,让我又不禁
叹服其她们俩装的功力来。

        雅子照例是一身黑,颜雅茗穿着那件粉色的小棉袄,而曼曼穿的则是我给她
买的白色外套配了一件白色的短裙。一排人拉着行李进了机场大厅,颜丫头忽然
在背后叫住了我。

        “啥事啊,茗茗?”

        “我……”我从没见丫头的表情这么严肃过,稚气未脱的杏眼中闪动着一丝
难明的光。望望雅子,又望望我,她最终还是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了我。

        “学长,我也想去扶桑玩。”

        “傻丫头。”我真服了这小丫头一根筋的大脑,“你们大二的时候,是不是
有国家留学基金委免费出国学习的名额啊?”

        “啊,是有的。我们班好像有九个名额呢,是去富士国际的。”丫头听我这
么问,似乎明白了我什么意思,皱起的眉头倏地舒展了开来。

        “二十四个人九个名额,很宽了嘛。你要是能在大二抢下一个名额来,我到
时候就招待你去玩,怎么样?”我知道就丫头现在这水平来看,综合评估要达到
班级前十还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故意这么说来刺激她一下。如果她真的下狠心的
话,也算我对得起李老师了。

        “恩,你不准反悔!”丫头说完,很乖地放开了手。

        呼……皇城的伤心之旅,总算告一段落了。

        飞机准点起飞。在座位上我正想掏出手机来关机,突然在口袋里摸到了一个
并不属于我的东西。摸出来放在眼皮底下一看,竟是一只MP3 ,从粉色的外壳看
起来,应该是某个女生的。

        难道说……

        我心里有些恍惚的感觉,把缠在一起的耳机线理好戴上,按下了播放键。

        MP3 里只有一首歌。液晶屏上显示的是:蔡健雅——红色高跟鞋。

        “该怎么去形容你最贴切?

        拿什么跟你作比较才算特别?

        对你的感觉强烈,却又不太了解,只凭直觉;你像我在被子里的舒服,却又
像风,琢磨不住;像手纹,像散发的香水味,像爱不释手的红色高跟鞋。

        我爱你有种左灯右行的冲突,疯狂,却怕没有退路,你能否让我停止这种追
逐,就这么双,最后唯一的,红色高跟鞋。“

        歌词很少,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句。

        这东西八成是属于颜雅茗的,趁着抱住我的时候不经意间塞进了我的口袋里。

        莫非这大大咧咧的丫头竟然对我有感觉了?

        她真的是一根筋么?

        女人,我永远不敢说我了解女人呢……

        七九、雅子的礼物

        须知骂便是三分爱。——金风

        究竟什么是爱,什么是美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师傅给出的答案是比较中肯和唯心的:“每个人由于人生
观和价值观的不同,很难来界定爱与恨,美与丑的界限。在你眼中丑陋无比的东
西,很可能另一个人会觉得十分美丽,同理,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方式也会千差
万别。”

        在飞机上望着舱外的云层,我一直思索着关于爱与自身的问题。

        我并不妄自菲薄。我一米八的身高,酷似扶桑偶像剧中颓废系男主角的相貌
和气质,是很有可能会让颜雅茗这个年纪的丫头们心动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是一件我并不能改变的事情。那么,不经意间的邂
逅,便将另一个人拖入情网,这究竟是谁的错,又是谁的因果?

        我无法寻觅出答案。所以我只好把丫头如此有心的行为权且当作她青春的纪
念品,让时间将感觉慢慢地带走。

        我不值得的,真的不值得让你这样付出的。再说我现在已经够麻烦了,算上
姐妹花们,四个女人的情感需要,足以成为一个吞噬人精神的黑洞。

        “金,你怎么了?”雅子看到我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副耳机,一边听歌一
边望眼欲穿着,眼镜的黑框后闪动着关切的光。

        “哦,没什么。”我摸到雅子的手紧紧攥住,“有些……舍不得他们罢了。”

        雅子嫣然一笑,随即开始咬起了丰润的唇,“别想那么多啦。金,你记不记
得,我说回到东京之后会送你一样礼物?”

        “记得啊。”我其实好奇心比较重,那时候由于心事太多并没有深究雅子的
话,此刻她再度提起,我便开始有些心痒痒了,“老婆,你到底要送什么给老公
啊?”

        “呵,两个小时之后你就知道了。”

        “老婆,你最好了(天呐,我竟然学会丫头那一套了),快点跟我说说……”

        我正欲打开芳唇问到底,建次估计是听不下去了,怪声怪气地笑了一声说:
“你们两个,在飞机上就别肉麻了嘛,小心舱内过热起火呀!”

        我右耳里兀自塞着耳机,听着那略带沙哑,极有格调的声线所演绎的微甜情
调,一点都不想跟建次贫嘴,“……好,OK. ”

        “臭男人,你们在说什么?”曼曼坐在我右手边,听我们用扶桑话叽里咕噜
地捣鼓,好奇地问。最好笑的是,曼曼清楚雅子听不懂中文,可但凡是女人都有
一套察言观色的本事,所以在说“臭男人”三个字的时候,仍旧对我保持着普通
朋友般的亲切表情,这样一来雅子就不知道她在和我调笑了!

        “小样,竟然敢在大老婆面前公然调戏我……”

        须知骂便是三分爱,我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笑,心情也不禁明朗了一些,掰过
脑袋对曼曼说:“我们在讨论你住哪儿呢!雅子说让你住宾馆,我死活不让。虽
然我的公寓小了点,只有六十平方,而且很久没打扫了……不过,我相信曼曼这
么贤惠的女人是不会介意地,是不?”

        “噢,死男人,大懒虫,你想叫我去帮你做保姆啊,想得美!”曼曼不愧是
巴德明顿学园出来的强悍女子,装腔作势的博士后,这句话竟然也是面不改色心
不跳地用温婉的语气叙述出来的!

        我越看曼曼的表情越觉得可爱,差点没有止住笑出来,一把扯掉耳机用左手
放在胳肢窝处悄悄地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而换回的,是一个淡弱春山般会心的笑容。

        很快的,飞机放下轮子徐徐降落,这时候差不多是东京的下午四点。我知道
建次这个小子比较有大哥派头,一般出入都有人接送,果然出了机场过道之后真
的有两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小弟在外面守着,看到建次的人影,就上来帮雅子和
曼曼拎行李箱。

        “哟,小弟调教得都很不错么……”我这句可是真心话,这年头,懂得女士
优先精髓的男人可不多了!

        出了机场,我们陆续把箱子拖进小弟开来的小型巴士,在座位上扎堆坐了下
来。时入十二月,东京的天气也逐渐转寒,我衬衫风衣似乎有些扛不住了,正想
着回去倒腾出几件毛衣来穿穿,便听见建次转头问道:“帅哥美女们,先送你们
哪一位回家呢?这位上海美人的宾馆订好了么?还是你们先都一起去金风的破公
寓?”

        什么破公寓,建次这小子是越熟越不把人当回事了,讲的也太直了吧。我正
想开腔数落他两句,雅子却扯住我的衣服抬起下巴跟前排坐着的建次说:“建次
君,你开去世田谷美术馆附近吧,我到了哪里再指路给你。”

        “收到。出发!”

        建次一声令下,巴士引擎便启动了。我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呢,一般这些事情
雅子都是听凭我的安排,怎么今天突然开始发号施令起来了?

        世田谷区是东京都二十三个城区之一,位于东京市中心的西南。那里并没有
新宿和银座的繁忙与喧嚣,却独有一份惬意和宁静。区内的建筑多为民居,雅子
他们家就住在那一块,但并不在美术馆的旁边。雅子断然下令要开去那儿,是想
搞什么飞机?

        “雅子,我们这是去哪里啊?”我搞不清楚状况,皱着眉头问。

        雅子咬住下嘴唇,一脸温润的笑意:“金。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啦。开到了之
后就知道了呢。”

        雅子今天破天荒地跟我玩起了神秘来,我心里隐隐觉得,突如其来的行程似
乎跟她要送我的礼物有关,但究竟会是什么呢?

        这样的未知,我就算想破脑门都想不出来的。我们几个一路聊天一路笑,尤
其因为我一个人用两种语言应付着两个风味迥异的美女,时间过的特别快,觉得
巴士没过多久就开进了世田谷区。

        在雅子的指挥下,巴士停在了世田谷四丁目八号的铭牌前。我跨出车门一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幢大概六层高,呈工字型架构的公寓住宅楼。

        “雅子,我们到这儿来……”

        雅子并没有选择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手插在胸前美美地笑着:“这幢公寓
楼在二○零六年重建完工,一层楼上只住两户人家,每户大约有一百五十平方,
三室二厅两个独立卫生间。这样的高级公寓在目前的东京是很少见的,因为本地
老居民或者有钱人住的都是宅居别墅,很少有外来者会租这样的房子的。”

        我正听得一愣一愣的,雅子忽然拉开手提袋的拉链从里面提溜出一串钥匙按
在我手心里,轻咬着朱唇说:“世田谷四丁目八号一幢二○一门牌的公寓,这就
是我要送给金的礼物

        八十、平成同居时代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也许幸福就会自己
跑来敲门的。——金风

        握住雅子修长的春葱柔荑,和她一起攥着那一串崭新的房门钥匙,我真的有
一种幸福的晕眩感。

        现在我细细回味,才发觉那天为了照顾喝的一塌糊涂的雅子而把她带进我的
小公寓以后,她清醒时的表情就怪怪的,原来那时候,她已经在心里暗地盘算着
今天给我来一个惊喜了!

        有老婆如此,夫复何求呢?我正想滔滔不绝地对雅子表示我的爱意,她却抿
着丰唇一笑说:“好啦,等我们上去再说吧。建次君,过来帮忙!”

        我心想雅子说的没错,于是和建次以及附带的小弟帮雅子和曼曼把行李都搬
上了二楼过道。用钥匙捅开保险门,我发现这公寓里早就已经装修好了,家具,
电器甚至是墙壁上挂着的装饰物都样样齐备,不由得朝雅子投去了一个怪怪的眼
神。

        雅子把行李在住客厅过道里* 好,换上一双带着毛毛的拖鞋踢踏着到皮沙发
上坐下,似乎看穿了我心里的疑惑,婉然一笑说:“金,这个是高档公寓,水费
电费都是房东付钱,家居用品一应俱全,就是……租起来会很贵的喔。”

        我并不怕房租贵,我也知道凭现在雅子自己的经济能力不用说这套房子,就
连付我那套小公寓的房租都很捉襟见肘的,让我感动的是她的这份心思。于是我
大马金刀地往沙发的对角上一坐:“老婆,要不直接我们把这公寓买下来得了?
只是……你现在跟伯父伯母住,我一个人住这里是不是有点空旷了?”

        雅子听我这么说,宛如一个用陷阱逮住狐狸的猎人般作出了一个小小得意的
表情来:“谁说就你一个人住呢?我不是人呀?那位上海来的美女,不是人呀?”

        我一下子糊涂了:“你们……雅子,你说你也要搬来这里住?你爸爸那么严
厉,他会同意么?”

        我们俩似乎有些旁若无人了,全然不顾建次和曼曼在边上有些不自然的眼神。
雅子挪动着紧俏的臀部* 到了沙发的这一边,眯着柳眸挽住我的胳膊,用她那厚
厚暖暖的声音呵道:“我爸爸……你没看出来吗,他都差不多接受你了……你别
看他外表那么冷,其实还是很懂得目前年轻人的现状和时尚的呢!”

        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每个脑细胞上都写着两个字:同居!

        同居了,我要和雅子同居了?!这两年多来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就这
么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而且,听雅子的口气,似乎还能让曼曼也跟我们一起住!

        我一下子晕乎了,扯过雅子的小臂紧紧地把她搂在了怀里。这个世界上的事
情往往就是这样,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也许幸福就会自己跑来敲门的。

        我这目中无人的举动惹来了一旁隔岸观火的一男一女杀人的眼神。建次这种
聪明人怎么听不出雅子话里的意思,轻咳了一声有些惨然地笑道:“既然这里没
我的事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到时候有你们的照片我会挑出来在网上传给你
们的。金兄,谢谢这半个月来的照顾,改天再见咯!”

        我头一次看建次笑的那么不自然,一个荒诞的念头浮现在了心里:这小子不
会是喜欢上雅子了吧?我连忙抽出缠在雅子腰间的臂膊站了起来:“建次,你不
一起吃个晚饭在回去么?”

        “都是自己人,别那么客气了。”建次眨了眨眼睛,“我已经很久没见组长
和哥哥了,既然回到了东京,还是第一时间去跟他们报备一声吧。”

        “建次,谢谢你送我们。”雅子也立起了身子,朝建次鞠了一个躬。

        “诶,这不敢当啊嫂……厄雅子小姐。”建次看到雅子行礼,笑的更尴尬了,
朝小弟挥了挥手转身拎过行李,“金风,到时候找你喝酒。我真的先回去了。”

        “好吧。”我正想送他出去,建次刷地伸出一根手指制止了我,脸上作出了
一个俏皮的表情。

        我虽然觉得建次突然变得有些怪怪的,但看他最后的动作,似乎并不是介意
我跟雅子公然的亲密动作。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秘密,也许建次的心也被人伤
过,看到我们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呢?这些我就不去探究它了,和雅子目送建次
带着小弟出门后,我,雅子,以及曼曼三个人就大眼瞪小眼地小尴尬了起来。

        “臭男人,扶桑大美女对你可真好哦。”曼曼为了给雅子演戏看,语气依旧
那么温和,笑容也依旧那么可掬,但我有心留意,还是从话里听出了一丝丝酸味
儿。

        我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算是糊弄的回答。看着她俩互相友善又有些涩涩地
对视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曼曼是从英伦毕业回来的,可以跟雅子讲英语嘛!
虽然扶桑人的英语讲起来都比较磕碜,但好歹总比不能交流好多了!

        于是我跟雅子和曼曼分别说了一下这个失误,两个美女瞬间恍然大悟,紧接
着就开始无视我的存在碎烦了起来。

        “雅子你好漂亮哦,身材好好!”(我英语也OK,以下就相当于我们三个之
间没有语言障碍了)

        “哪里,哪里,你才是典型的中国江南美人,看得连我都有些心动呢!”

        …………

        我发现我犯了一个错误,她们两个从上飞机开始就你看我我看你的憋了一肚
子话,一唠叨就不断地扯进很多女人的话题,接下来的谈话便有了愈演愈烈的态
势。

        开什么玩笑,现在只不过刚进了新家而已,大把的正事都还没办完呢。我立
刻打断了雅子说:“雅子,那我现在就赶回老公寓里去跟房东交割一下,然后把
东西都搬来吧。你的东西怎么办?我回来,是不是也要去见一见伯父呢?”

        “恩。”雅子和曼曼正在交流在东京去哪里逛街最好,听我的话过头来漫不
经心地答道,“爸爸比较忙,我今晚回家搬东西的时候问他一下吧。金,那……
我就不帮你搬家了,反正你也没什么东西(*__*),我在这儿陪上海美人喔。”

        “……好吧。”我也没指望雅子能帮我抬重物,事不宜迟,我穿起风衣就冲
向了地铁站。到了老公寓,把一些必要的东西(最重要的东西其实都在回国的行
李里了,主要般一些衣服就行)都装箱放到车里,其它的就算是送给房东的了。
房租十二月底才交付,不用那么急去找房东,于是我赶着在六点半的时候开到了
世田谷区的新家楼下。

        扛着两个装衣服的纸箱摸上二楼敲了半天门,开门的居然是曼曼。

        “曼曼,雅子人呢?”

        “她回爸爸家吃饭了。她说她只有些衣服要拿,晚上八九点过来的时候就顺
便带来就可以,不用你接。”曼曼要帮我拿纸箱,被我横过肩膀挡开了。

        “臭男人,逞什么能!”现在雅子不在,曼曼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轰炸我了,
小手叉腰眉飞色舞地娇咤,“我告诉你,本小姐现在饿了!快带我去吃东西!”

        “好啦好啦……等我把东西放好……诶,三间卧室诶,你住哪一间啊?”

        “……”

        扶桑明仁天皇平成二十年的冬天,在苏青曼似喜似嗔的目光中,我金小爷生
命中第一个同居时代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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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7-01 10:11 #21樓 引用 | 點評
guhue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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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一条内裤引发的血案

        我什么时候下流了?——金风

        带着曼曼到三轩茶屋(这是一个地名,东京每个区都是有类似中心商业区的
地段的,三轩茶屋就是世田谷最繁华的那一块)找了家店吃完饭之后,我们搭乘
地铁回到了位于四丁目的新家。

        我掏出雅子交在我手里的钥匙打开门,曼曼似乎是赶了一天两班飞机有些倦
了,出奇地没有跟我闹腾,脱掉白色的长靴便直奔上了大客厅里那柔软舒适,比
床躺起来还惬意的皮沙发。

        这使得我有时间来打量一番这间使用面积大约有一百三十方,五毒五行俱全
的高级公寓。要知道,文子姐姐在赤坂附近买下的那套公寓也只不过一百方左右
而已~.进门之后的走廊将客厅和吃饭的餐厅分隔两旁。厨房在餐厅左手,而大客
厅的南北两边分布着三个卧室,南边两个大一点的,其中一间带有独立卫生间的
可以算作主卧,若是曼曼不标新立异的话,那么八成她将住在这里,而我和雅子
则住在隔壁。

        北面那一间就比较小了,勉强应该算作书房的房间里摆着一个单人床位,我
想这应该是由于房东考虑到这么大的公寓一般会有多人合租,所以塞了一张床进
去。

        溜了一圈又回到客厅里,曼曼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电视遥控器,不停地在按
键调台,小脸上一阵郁闷的颜色:“喂,我说,怎么都没有一个英语节目,这些
我都看不懂!”

        “……你当房东是大善人么,还无条件给你装卫星电视啊。”我一瞄屏幕上
的时间,刚好七点半,不知道亲爱的雅子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耸了耸肩对曼曼说,
“曼曼,趁现在雅子不在……”

        “你……你想干什么,淫魔,大色狼?!”其实我脸色正经的很,这小蹄子
估计是自己心里有鬼,听我这么说,飞快地用小手捂住胸口,夹紧白色丝袜包裹
着的大腿,恶狠狠地“叱问”道。

        我那叫一个相当无语啊,“你误会什么呢,我说趁她不在,你赶紧先挑一间
卧室自己进去整理东西吧!”

        “……哦。”曼曼嘟嘟嘴,用怀疑加审视的目光看着我,缓缓地从沙发上站
起来,也去三间卧室逛了一圈。一分钟以后她回来了,仰着小下巴走到我跟前问
说:“臭男人,你跟雅子,是不是想住那间双人床的大卧室?”

        “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的。旁边有卫生间的给你。为什么这
么问啊?”

        “那我就住朝北那间小的。”

        “咦?”看来我刚才预感果然不错,曼曼果然没挑那间独立卫浴的卧室,
“主卧可有独力卫生间啊,你为什么不住?”

        曼曼的小脸不知道为什么红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对我说:“你那么下流,肯
定每天晚上要欺负人的。我在你们旁边住还睡不睡觉了?”

        ……

        我什么时候下流了?再说了,我跟雅子其实没做过什么事,我连她那灼伤灵
魂的门扉压根儿都还没触碰过呢!

        我刚扭出一个堪比窦娥的表情准备辩驳一番,曼曼抬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
着我的鼻子哼道:“你……你别想狡辩!总之本小姐就要住小房间,雅子都没说
什么,你管得着啊?”

        “……好吧。那我们先去理东西好了。”

        我很无奈,刚搬进新房子就被女人抢白了一番哑口无言。可是谁叫曼曼也是
我的女人呢?她能够抛却嫉妒心,跟我和雅子住在一块儿,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就由得她折腾吧。想到这里,我便拎着行李袋,脚底下踢着两个大纸箱进了房间,
开始倒腾起自己的东西来。

        把衣服全部拎起挂好之后,我整理出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准备把它们塞
进床头柜的抽屉里。这其中有筱田组长送我的别墅钥匙(那大铜锁的钥匙真特么
大啊),我旧公寓的钥匙(十二月底才到期,不急着去还),文子姐姐家的钥匙
(干,我钥匙怎么那么多),当然,还有我早已经小心翼翼地封进文件袋中的天
人缚卷册的残页。

        然后,正在我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在行李袋里掏摸的手忽然碰到了一件不
大的,很熟悉的,棉质触感的东东。

        “呀!这是……曼曼的纪念!”我突然想起来上次那条害得我比较凉快的内
裤还放在行李袋中呢,一下把它扯了出来。

        这是一条淡蓝色的内裤。这条内裤记载了我和苏青曼,以及在电话那头尝试
着进行互动的苏苏一场被后世惊为天人,广为传颂的大战(忽视我吧)。上面那
点点斑驳的血渍由于染在蓝色的质料上的缘故已经干涸成了紫颜色,当我掏出它
的时候,房间里立刻弥漫起了一阵看不见,摸不着,但是感受得到的回忆的气息。

        “苏苏,曼曼下面好紧喔……”

        “你们两个一起嫁给我……”

        “……”

        正在闭目沉浸在某个荒郊野地间连灵魂都随着寒风颤抖的夜晚里发生的香艳
事件,我的后脑忽然遭受了不明物的重击。随即,耳后便响起了曼曼有些装凶,
有些好奇的声音:“喂,臭男人,你怎么还没有理好啊,你在看什么?啊……”

        当曼曼看见我手里攥着的是一条很久之前就应该进洗衣机的内裤的时候,女
生本能的反应让她呼地一下后退了两步,皱着眉头嚷出一串吴侬软语:“你……
你是变态啊!?怎么那么脏的东西,看得那么津津有味!这又不知道是吃了哪个
女人留(流)下来的吧!下流,无耻,淫荡……”

        我一听乐了,好妹妹,这可不就是你留(流)下来的么?!看着曼曼娇嗔的
神情,我心底某处的邪火突然间被点燃了,站起来朝曼曼转过身子,故作严肃地
问:“曼曼,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你仔细想想,我和你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你想到什么了么?”

        曼曼其实骂完脸色就有些变了,听到我暗示性这么强的话,那双只应出现在
吴道子画中的黛眉扭得越来越怪异,最终抖着薄薄的唇瓣朝我胸口扑了上来,两
只小手抓着内裤就往外扯:“你……死男人,臭男人,这种东西还留着干什么啊!
快点拿来去洗掉!……”

        你来抢就给你咯。我攥着内裤的左手忽然放松,曼曼收势不及,一声尖叫朝
着后面仰倒了过去,而我正好趁虚而入,右臂抢在她的美背失去支撑之前一把揽
住了她的纤腰。

        “啊……你个死男人……”

        这次曼曼出奇地没有再挣扎了。透过衬衫,我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精巧的文胸,
曼妙的胸襟后面心脏律动的频率。

        快了……更快了……

        “曼曼,趁雅子不在,你……我……”

        当我俯下脑袋借着床头灯的光晕望住曼曼的眼睛的时候,她心扉中的那条小
鹿似乎已经撞破门拦逃了出来,樱桃小嘴在轻轻地吐出小鹿动人的喘息,但是她
的小手,却依旧紧紧地抓着从我掌中抢去的半个月没洗过的内裤。

        八二、同居公寓的秘密(说到做到。睡觉。)

        同居是一柄双刃剑。——金风“大……色……狼……你……想……干……什
……么,嘤!”

        我的分身早已经克服了地心引力的束缚蓄势待发,隔着裙子在曼曼匀婷的腿
沿边摩擦了。当我的魔爪攻上那精致挺翘的胸膛的一瞬,曼曼的檀口中蓦地爆发
出了一声久违了的,微微带着颤抖的**. 而我也趁着她刹那间的舒展,底下头颈
把舌尖埋入了性感诱人的锁骨凹陷里。

        “色狼,别……噢……万一现在,姐姐在和爸爸妈妈吃饭……”

        ……什么?

        这句话犹如一根钢针刺入了我的大脑皮层,我不禁抬起头来仰望着曼曼的小
下巴问说:“这都相隔万里了诶,你们……还是会有感应?!”

        “相隔万里,切,相隔亿里都有感应的。”我的攻击一旦停止,曼曼很快就
恢复了思维,瞥了瞥小嘴白我一眼说,“那时候我在英伦读书……姐姐她每天晚
上……自己偷偷的时候,我都会被弄醒!(这是个BUG ,上海跟伦敦的时差没有
考虑进来)”

        ……

        如此一来的话,我为了顾忌苏苏在海岸线的那一头突然出洋相,岂不是在白
天都碰不了曼曼了?要知道,白天才是我陪曼曼的时间……

        想到这里,我大好的兴致一下子烟消云散,拉住她的小手在床角坐了下来。
曼曼望着我微微皱起的眉头,一脸似笑非笑,用夹杂着浓重上海口音的上普话俯
下小腰在我耳边吟道:“我同你说噢,男人……女人对男人身体的记忆感可是很
好的喔……这样是为你好……省的你到了晚上陪雅子的时候……被她给看出来你
在外头乱搞……”

        “什么什么乱搞?”我对曼曼对我能力的怀疑表示极大的愤慨,“我这种身
经百战的……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击垮的吗?”

        “噢哟哟,身经百战呀呀呀……老实交代,你,究竟以前有多少女人!”曼
曼估计是吃完了想要活动活动筋骨,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爬上了我的膝盖,把被
毛衣勾勒出精巧曲线的小胸脯对着我“质问”道。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忽然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咦?”

        “呀!”

        “雅子回来了!”

        我们俩异口同声地压住声线惊呼了一声之后,曼曼宛若暗夜精灵盗贼般迅速
地从我的身上窜起,一把将从我手里抢走的内裤塞在口袋里,拖住拖鞋“噔噔噔”
地朝大厅跑了出去,整个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喔,雅子回来了耶,呵呵呵,雅
子,我先去洗个澡哦!呵呵呵!”

        我暗想曼曼不但是个天生的小受,若是练起盗贼来的话也绝对是个人才,干
脆哪天教她玩魔兽算了。雅子估计还以为我没回来,提着一个鼓鼓的双肩包进了
卧室,见到床边表情怪异的我一脸惊讶:“金,你已经到了啊。对了,苏小姐为
什么不去住隔壁的大房间呢?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身体不舒服吗……”

        “她啊,你不用去理她,这是她的怪癖,喜欢睡小床!”我一边扯蛋一边从
床上站起来,走上去帮雅子拿包。

        “金,人家喜欢睡什么样的床你都已经弄清楚了啊……”雅子轻轻地跺了跺
脚,说完话便咬起了下嘴唇来。

        女人多了果然就是麻烦!想当初去文子姐姐家那时候,雅子那吃飞醋的能力
早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了。同居是一柄双刃剑,在能时刻享受到雅子温润的唇的
同时,我陪文子姐姐她们的时间肯定也会相应减少的。想到我之后将每天精打细
算,提心吊胆的日子,我的嘴角不由得扭出了一个苦笑。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呀。金,别在意喔。”雅子看到我一脸苦水,估计
是回忆起了那天我发飙的可怕场景,忙不迭地上来抚慰我道。

        修长的臂缠上了我的颈项。一把托住那线条曼妙的美背,虽然雅子的大衣还
没有卸去,我仍是把她按到在了房东为我们准备好的一床软被里。

        由于东京的公寓都是暖床房(类似于北方的暖气),被间早已经暖意融融。
望着我的脸,雅子黑框眼镜后亮起了一抹绯红:“金……外衣脏的呀,等我们先
去洗完澡……”

        果然是个狂爱干净的小孩……望着她那早已铭刻在我心底的咬嘴唇的动作,
我突然想起一个比较现实的事情,为了不让雅子听见这个问题过于尴尬,我刻意
把她搂进了怀里,随后淡淡地问:“老婆,这个公寓的房租每个月是多少,房东
住在哪里?”

        未想到雅子听到我这个问题竟在我的胸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金,你
到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呐?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公寓是我送给金的礼物,还需要
你付什么房租呢?”

        “可……可是……”

        “什么可是呀。”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问题以后,雅子躲在我胸口仰望
我的面庞上就洋溢起了一阵美美的笑意,“好啦,我就跟你说说这幢公寓楼的事
情吧。”

        “金……你知道,我爸爸是从政的人士。像他这样的人,名下不能有太多的
资产,不然会被有心算计他的对头给污蔑有贪污受贿的嫌疑。虽然查证之后不会
有什么事情,但是总归让人心里不舒服……所以,爸爸其实有很多不动产都是划
归给我的,名义上是我的财产……”

        “雅子……你……你是说……”

        “恩,要是你应要付房租的话,就付给我咯……呵呵,这里就是爸爸的产业
之一,而在房地产商登记的时候用的是我的名字喔!”

        听到这些,我在极短的时间里思维还是有些卡壳,朝嘴里吸了一口气道:
“等等……这么说来,我跟你住在这里的事……伯父真的全部都答应了?”

        “对啊……这下你知道了吧,他表面上那么凶,其实骨子里多疼我……金,
你可要加油,早点把那三个什么怪人给解决掉,然后娶……恩。”

        “会,我会的!”我一个翻身把雅子已经不能用修长来形容的美腿压在身下,
捧住那极具立体感的面庞狂吻了起来。

        “等……唔……恩……先洗澡啦……”

        八三、小祖宗饶了我吧

        上海女人闹腾是全国都出了名的,更何况这个万中无一的小姑奶奶?——金


        听到这么个天上掉下来的好消息,我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两年多来我对宝贝
雅子的悉心呵护今天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报,不但能够得偿所愿每天与她朝夕相
对,而且莫名其妙的竟然成了公寓的主人(不久的将来的主人)……

        由此看来,因果律当真是非常玄妙的东西。想来古时候那些“一饭之恩”的
典故,都不是妄人杜撰出来,而是真有其事的。

        雅子不停吵着要先去洗澡,我只好在曼曼踏出浴室之后放她去了。目送那高
挑欣长的背影离开卧室,我也躺倒在床铺上开始盘算起最近几天必须一定要解决
掉的事情来。

        突然出现的天人缚图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打乱了我生活的步调,所以很多
事情基本上都是围绕着那几张残页展开的。

        第一件事,也是明天一早起床就要去办,不办完便如同是一根骨头卡在我喉
咙里的事情:就是直奔我师傅的老宅去把天人缚卷册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原大地的
来龙去脉问个清楚。我想这也正是师傅所希望的,在北京的这些日子,他想必也
每天坐在榻榻米上一边修剪着枝条一边期待着我的出现吧。

        这很可能是一件能够称之为我们师徒二人宿命的大事件。而接下来的第二件
事,我必须联系文子姐姐,给我安排一次模特的面试。由于我基本上已经能够断
定天人缚个中的关键,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一个能够和我默契配合的“软体”
模特。至少就天人缚的“凤”式来看,当今社会里这种程度的模特并不难找,体
操艺校的学生抑或是瑜伽教练都可能很好地胜任。

        第三件事就是寻找模特源,除了让文子帮我发布通告之外,我自己也得上论
坛去发个告示贴。如果具备这样条件的模特能够在我们自己的圈子里出现的话,
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圈外人有很多都对当下和**影视形影不离的绳艺缚道抱有
一些不好的想法,而且没有经受过训练的模特,一切都必须从头教起,十分麻烦。

        第四件事很简单也很重要,那就是后天晚上要和雅子的父亲渡边议员共进晚
餐。假期已经结束,我也应该回归到自己的本位上来了,而渡边伯父无疑就是那
个对我抱着最大期望和将最严厉督促我的人。

        想到这里,我一个懒鱼打挺从床铺上坐了起来,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搬来手提
电脑准备先把能够做掉的事情做完。结果找了半天,公寓里并没有安装路由器,
唯一的一个网口很不幸地竟然出现在曼曼的房间里(这小房间原本应该是书房来
的……)。

        “明天得去搞个路由器来……”

        我心里一边残念着,一边在曼曼“复杂”的目光下接上网线打开了电脑。我
现在不敢看她,因为房间里比较暖,曼曼只穿了一件粉色的睡袍,而就我多年对
女人的接触经验一瞥见便能够断定她根本没有穿内衣。

        那一双精致挺翘的玉兔不断在曼曼的步履间轻轻跳动着,真的是不看为妙。
在电脑开机的同时我也拨通了文子姐姐家的电话,嘟了两声之后,电话那头响起
了一个久违了的,慵懒里带着一丝媚意的声音。

        “嗨……主人~ 你终于想我了呀,咯咯咯!”

        “……姐姐,明天企划里应该没我什么事吧?我早上需要去见一趟师傅。”
幸亏雅子正在浴室里洗澡,不然身后是一个只穿着睡袍的小美人,电话里又传来
那么妩媚的女人声,估计雅子那杀人的目光又该出现了。我此时此刻只想快点把
事情交代清楚,所以也不准备跟文子废话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等下午的时
候再来找你,我需要你给我安排一个模特的面试。”

        “恩。”文子姐姐终究不是曼曼这些丫头能比的,既懂事又体贴,估计是听
出我语气中的急躁和郑重,浅笑了一声便抚慰我说道,“主人,你放心啦,这个
月上半月都没有安排你什么事情,因为月中有一个去台湾的行程……那好,这些
事情等到明天下午的时候,我们见面再一起说好了。”

        我心中暗叹一声,这个“主人”的头衔,我估计是一辈子也甩脱不掉了。正
要回话谢谢姐姐,我的背心处衬衫上忽然贴上来两团温温软软的东西,回头一望,
差点没撞上曼曼的小鼻头。

        这小蹄子居然趁我打电话,贴到我背上来了!只见她一双清波流转的眸子中
满是吃人的神色,虎着一张小脸,拼命地想要往电话的听筒边* 过来。

        这个姿势如若是从我背后看去,无疑就像是曼曼正在强吻我一样,成成成成
何体统?我越是着急,这个鬼灵精就越是要跟我捣乱,无奈之下我只好对着电话
那头的文子尴尬地说道:“恩,那好吧,姐姐明天再见了,睡个好觉哦,拜拜。”

        “恩呢,主人也是~ 拜~ ”

        姐姐不知道我身边就有个煞星,这句道别说得别具东洋韵味,轻柔甜软,饶
是正在心火煎熬中的我听了也不禁浑身一震。曼曼听不懂我们讲话,就听懂了一
个“拜拜”,待我合上手机盖以后一只手缠上我的脖子,一只手提着我的耳沿恶
狠狠地哼道:“臭……男……人!你说,你到底有几个情人!”

        “你误会了啦!什么情人,那是我的经纪人啦!”我被她扯得吃痛,但又不
敢大声说话,更不敢反抗,因为她的一双致命武器就死死卡在我的背上,只好压
低了声音怪腔怪调地说,“我跟她告个假,明天上午,我得去见我师父一趟!”

        曼曼妙目一转,以怀疑加审视的目光瞪着我,胸口仍是不肯离开我背后半寸
:“……我不信,经纪人跟你讲话的语气,是那样的吗!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
现在就**你,让雅子看看我们……”

        “卧槽,小祖宗,你饶了我吧!”上海女人闹腾是全国都出了名的,更何况
这个万中无一的小姑奶奶?凭曼曼的性格,我还真怕她说到就做到,心中暗叫一
声“冒犯了”,突然一个转身把她从背上掀到了我怀里,“你别闹我求你了,你
要什么我都答应,行不行?”

        “这样呀……好吧。”我真是服了她了,一倒在我的大腿上,小蹄子脸上就
浮现出了一抹得逞的颜色,翘着小下巴斜斜地眯着我轻吐道:“那明天你带我去
看看你师傅!”

        “……行。但你明天看到他的时候,要装的乖一点,知不知道?”师傅不欲
别人去打扰他,我只好装作曼曼是我从中国带来的女朋友了,这样一来由于曼曼
却是听不懂我们的对话,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说完这句,我赶忙将她从我大腿
上搬到了床沿边。

        “(*__*)嘻嘻……”

        这一刻,小姑*** 娇颜上写的就是这个表情……看来她是捉弄我弄上瘾了…
…吗的,改天要是有机会,老子好好调教调教你……

        八四、战争背后的故事

        这种像是淤泥中濯莲般的纯净,会让人有一种拼了命都想要保护的欲望。—
—金风

        望了望坐在一旁满脸满足笑意的曼曼,怎奈何时间地点都不对,所以心中忿
忿的我只好摇了摇头,继续干我该干的事。此时电脑已经打开,一个瑰丽刺目的
浮世绘女子形象跃然于屏幕之上,我打开火狐浏览器便点进了蛇之语论坛。

        小蹄子爱闹归爱闹,其实心里还是很有分寸的,当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滞的
那一刻,曼曼也乖乖地坐在床边上荡着小腿,对着屏幕饶有兴致地观察了起来。

        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没有登陆论坛了,输入了用户名和密码之后进入我的专属
板块,揭示板的回复早已经乱作一团,大多都是针对我月初所发的那个帖子的
(开始吊在天花板上那个美女)。我当然也无心去管理,发了个新帖大致上讲述
了一下我需要一个特殊的模特,让有意者发站内短信给我,置顶之后匆匆关闭了
浏览器(让曼曼看到那些图片的话,鬼知道这个貌似很有些受受倾向的妹妹会干
出什么事来)。

        扶桑的论坛式样跟大陆不太一样,曼曼看不懂我打得都是什么东西,欲言又
止间,雅子已经裹着浴袍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

        踢踏着塑料拖鞋,晃荡着美腿的雅子一出来便仿佛眯着宛若三月新柳般的瞳
搜寻着我的踪迹(近视的残念),发现我在曼曼的小房间里上网,踏进来朝曼曼
作出一个温柔如水的微笑却对我说:“金。你可以去洗了呀。今天苏小姐累了呢,
还是放她早点睡吧~ ”

        “恩,我马上就去!”

        房东小姐代曼曼对我下了逐客令,我怎敢不从命呢,三两下收拾好电脑网线
逃离了鬼灵精的房间。

        “不知道曼曼把那条内裤藏哪儿去了……”我一边翻出换洗衣物,一边不无
邪恶地想着。新公寓果然不同凡响,就连浴室里莲蓬头也比我的拳头还大,一开
水龙头就能够看到劲力十足却细如面条的根根水柱击打在皮肤上激起的层层水花,
真是够劲……

        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究竟天人缚图谱的背后有什么秘密,我能够找到
一个怎么样的模特,这些剩下的就都要看天意了。糊弄了一番连搓带擦地走出满
是蒸汽水雾的浴室,一阵倦意蓦地袭来。人终究不是铁打的,这连续十天的游玩,
马不停蹄的装箱搬家所积攒起的疲劳在经过热水澡放松后陡然爆发了。

        擦干头发回到卧室,雅子已经把那盏形状特别,宛似一只大海螺的床头灯调
到了最小,躲在被窝里等我了。这真的好像一个梦,一个突然袭来让我无从防备
的幸福的梦境,我在恍惚的同时不停打量着昏暗灯光勾勒出的衣柜,床沿的轮廓,
打量着这个或许我可以把它叫做家的地方。

        “金,想什么呢?”雅子温软的声音从枕间传来,打破了我一时间的晕眩和
迷离。

        “噢,没有什么……”我用手搓了搓大腿外侧,掀开被角钻了进去,那微甜
的肉香便宛若润物细无声的春雨般混入了我的鼻息,“老婆,我真的从来没妄想
过,可以和你这样的……”

        迷蒙的光影中,是雅子上翘的唇角:“我们在北京的时候,不是早已经同床
过了……我还帮你……呵呵!”

        “那不一样。”我伸过左手揽上了她的腰肢,“那是在旅途中的停* ,并不
是能够让人真正安心的地方……”

        “傻瓜,现在我也没有安心呢。”雅子侧过肩膀探出纤手“咔”地一声关掉
了床头灯,卧室瞬间便陷入了谜一般的黑暗里,“要等到那一天我才能……”

        “我知道的……不会太久的……”

        “嘤。”

        话音未落,黑暗中响起的是一阵唇齿交结的低靡回声。良久,当唇与唇再次
分离的一刻,雅子轻喘着将脑袋* 在了我的耳旁,“金,你知道吗,这幢公寓现
在已经开始正式运作了……在去北京之前爸爸就已经把它挂名在了一个叔叔的房
产中介,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房客入住的……”

        “那房租上缴老爸还是归你呢?”

        “呵呵,当然……归我啦。”

        “恩。宝贝,我们睡吧……”身为睡觉达人的我,又怎么抵挡得住如此这般
温柔乡里的如丝般诱惑,搂着雅子腰身的同时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十二月一日。东京晴转多云。

        今天是星期一,叫醒我的是雅子手机的闹钟。昨天晚上归来的时候,雅子顺
便为我们带回来了今天的早点。我洗漱完毕之后曼曼这条小懒虫还睡得云里雾里,
我其实懒得管她,但想到昨晚答应了载她去见我师傅,还是从被里把她提溜了出
来。

        “臭男人……你不是不用上班的啊……起那么早作死……”曼曼一边揉着眼
睛一边嘟哝,浑然没有注意到由于她睡姿不断所弄得皱巴巴的睡袍。

        “我得送雅子上班啊。”事实上我不在的时候,雅子根本是形同虚设的,但
谁叫她拿的是白领工资,作息时间必须和一般员工等同……我回完话,曼曼出奇
地没有数落我什么,半闭着眸子像梦游一样地朝洗手间走去。

        雅子热好了牛奶,端上餐桌笑着望着曼曼的背影说:“金,昨天你去搬家,
我跟苏小姐聊了好多,她们这对双胞胎真的很奇妙呢!而且她人也很好……”

        “有你觉得不好的人么?”我心里不禁哑然失笑,雅子真是单纯到如同林中
月光一样的女人,从小在象牙塔顶端生活的她完全不懂得当今人世的艰险,见一
个信一个,幸亏我们一直以来遇到的,都不是坏蛋。

        但正是这种像是淤泥中濯莲般的纯净,会让人有一种拼了命都想要保护的欲
望。

        草草地解决掉早餐,我载着两个美女驶入了工作日川流不息的车流,送完雅
子之后掉头便转向六本木街区。师傅这个老人家的生活规律我了如指掌,每天一
到鱼肚白的天色必然会起床,据说是年轻时候就定型的习惯。

        所以我也不必担心会吵到他这回事,大概在八点半左右,我的黑色座驾就出
现在了那幢堆满了园艺盆景的老旧宅居门前。

        “曼曼,记得乖一点……”

        这是我步入院门之后,踏出院门之前和曼曼说的唯一一句话。

        师傅依旧穿着已经退色的旧式和服,拿背影对着繁华的街区,除了手中的园
艺剪之外,似乎这个俗世的其它事物都已经与他无关了。待到我和曼曼走到他背
后三米处停下来的时候,师傅也放下剪刀转过了侧脸,古井无波的目色中略略抹
过了一丝讶异:“金风,这个女孩子是……”

        “噢,师傅,这是我大陆的女朋友(反正这小蹄子听不懂我们讲什么),这
次带她来东京玩的。”我尽量克制着对于整个事件的好奇心,微笑着回答道。

        “呵呵……看来你终究还是不喜欢我们岛国的女子啊。”师傅一边说,一边
挪动着身子朝我们转了过来,点首示意道,“你们坐吧。”

        我忙不迭拉住曼曼的衣袖一同在榻榻米上坐了下来。我和师傅其实都心知肚
明,就在这个再也普通不过的早晨,一个深埋在战争硝烟里的故事即将被揭开了。

        八五、所谓男人

        成吉思汗和爱新觉罗氏都被“孔道”击败了,又何况扶桑这个小小的岛国?!
——檽木光寺

        在和师傅寒暄了几句慈济演出的事情之后,我便掏出随身携带的密封文件袋
来推到自己的膝盖前面对师傅说:“师傅,这是我在北京近郊找到的残页,你过
目一下吧。”

        我本来以为师傅会立刻“笑纳”,哪料想他竟然摇了摇头对我做了个“封”
的手势,淡淡地说:“金风,这东西你自己收好吧。”

        “……为什么?师傅,你惦记缺失的图谱不是一年两年了吧,我现在找到了,
怎么你却……”我不明白师傅这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皱着眉头问。

        师傅扯了扯嘴角,算是纳出一个笑容,其实我看得出他目下的心情并不如外
表那么平和:“我已经不问俗事很久了。这次答应帮你接下慈济演出,一来是因
为这是公益活动,是善事,二来因为正好能顺道去看看彩子和丽奈。金风,如果
我接过了你找到的残页,这些年来培养出来的心境不免毁于一旦,你知道放弃一
样原本你视若生命的事情该是多么困难的。残页,由你收好吧,接下来的时代,
将是属于你的了。”

        师傅的语气静谧依然。

        但是我听在耳朵里,为什么会突然觉得那么悲凉呢?

        “好了。”师傅却似乎不允许我往这件事上想下去,轻轻咳嗽了一声把话题
转移到了今天的主题上来,“你临行前我曾经跟你说过,有些事情等你回来了再
告诉你。没想到你在一趟半个月的旅行中竟然就发现了卷册的残页,也许,这就
是所谓的‘缘’吧。”

        “恩?”我的注意力也立刻被转移了过去。

        “接下来的故事,来自我的师傅檽木枫太郎。我一直以为这不过仅仅是一个
故事而已,但是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看来,这竟然是真的。金风,你且听好了。”

        于是,一个令人觉得不无荒谬的故事,在师傅淡漠如烟的语气中缓缓铺展开
了。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扶桑军阀高喊着“一亿玉碎”的口号悍然发动了入侵东
亚南亚各国的战争,扶桑艺界震惊。

        檽木枫太郎的师傅,也是他的父亲檽木光寺(我的师祖),是当时持有平安
古缚道三十八式的缚道高手。檽木光寺不但是一位少有的艺术天才,更对于汉学
有着深刻的研究。扶桑在入侵伊始势如破竹,但是檽木光寺却对于这场战争持极
度悲观的态度。

        因为,在研究了中国古代历史之后,檽木光寺发现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可以称
之为前车之鉴的东西:自古以来,凡是入侵华夏国土的异民族,少则数月,多则
百年,无一不被华夏的文明给同化掉了!

        无论是天之骄子成吉思汗,还是山海关外的八旗健儿,他们的后人都变成了
身穿朝服,口念四书五经的孱弱书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原先不可一世的骄悍
民族到了最后不是被赶往比他们祖先居住地更为荒蛮的塞外,就是被列强骑在头
顶上予取予求,尊严扫地。

        这便是在檽木光寺口中被成为“孔道”的强大无形力量,檽木光寺认为,这
个广褒的国家冥冥中受到了他们文化先祖的庇佑,这种根深蒂固了数千年的文化
传承是根本不可能用武力来征服的!

        成吉思汗和爱新觉罗氏都被“孔道”击败了,又何况扶桑这个小小的岛国?!

        檽木光寺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凉,他认为扶桑的统治者发动这样的一场战争无
异于自取灭亡,觉醒后的中国一旦联合了东南亚的国家进行反攻,扶桑这些岛屿
将永远地从地图上被抹去!为了让从平安时代流传下来的极致技艺不至于被毁灭
在战火中,檽木光寺作出了一个在外人看来十分可笑的决定。

        他决定访问大陆,当时扶桑在东北土地上所扶植的伪满洲国。

        当然,在他整理行李的时候,他顺带也把平安古缚道中最高深的十二式天人
缚图谱给塞了进去。檽木光寺那次的旅行名为艺术交流和探访(之前的英美帝国
主义探险家曾经掠夺了很多中国的艺术文化瑰宝,就是这样的性质的旅行),不
但不是去抢东西的,反而是把东西往大陆送……

        檽木光寺在临行前告诉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我师傅的师傅),他将寻访中国
东北的名寺古刹,将这些天人缚图谱托付给高僧来保管。扶桑的军国主义者虽然
嗜杀,但是佛教在岛国享有及其崇高的地位,所以在檽木光寺的眼中,只有大陆
的名寺古刹才是能够躲避两国战火唯一安全的地方(扶桑不会打,大陆更不会自
己端掉自己的寺院)。

        谁想到檽木光寺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师傅讲到这里,这个故事就完全跟百里峡老大爷讲的完全对上号了。我的师
祖之所以没有能够再踏上岛国的土地,是因为他在探寻北平近郊的寺院的时候碰
上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向导被误认为汉奸,他则被误认成皇军的人。

        但后他就翘辫了,而他身上仅剩的一卷“凤式”,也变成了老屋中的糊窗纸。

        这是一件对于外人来讲非常可笑的事,可是置身事内的我怎么都笑不出来,
反而觉得脊背如同檽木光寺那时候一般在阵阵发冷。

        檽木光寺的预言兑现了。但是唯一有出入的地方是他低估了中国人民觉醒的
速度,在某个伟人空前绝后的战略和战术的引导下,配合苏国和米国的强烈打击,
扶桑的帝国大梦瞬间崩塌,也由此变成了米国在远东的战略支点。

        檽木光寺猜对了,可是他自己却在为了保护自己国家文化传承的战役中倒下
了,倒在了被侵略国家目不识丁的一群年轻农民的手里。

        这算是因果么?这算是宿命么?

        命运之轮的运转轨迹,究竟想把这些背负着文化良知的古技艺继承者引向何
方?

        他凭什么就变成了战争的炮灰了?

        当我和师傅讲述完在北京近郊听来的后段故事之后,师傅也唏嘘不已,不住
地摇头。

        “这就是命。我想檽木大师并没有后悔过。他本来可以锦衣美食一辈子的,
但是这是他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回头。”

        这是师傅最后跟我说的话。

        是的,我明白这样的心境,也许在台上我们不过是一群用绳子将女人身体美
感放大的艺人,但是在台下,我们同样是男人。

        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回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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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7-01 10:45 #22樓 引用 | 點評
guhuen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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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难题

        我的偶像不是真人,他是金老笔下的一个武侠书中的人物,来头不小,气派
挺大,戏份不多,分量挺重,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段正淳。——金风

        从师傅的老宅里出来之后,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师傅倒好,借口早已不问
世事而置身事外,只是把这个故事告诉了我,并没有教我今后的棋应该怎样落子。

        莫非我要遍寻东北的名山古刹,然后把它们的主持给揪到面前问:“大师,
你有没有见过一本里面画了很多被绑住的女子的卷册?”

        这显然是痴人说梦的。我若真干出这样的事情,还不被当作精神病患者抓进
医院里去?我正捏着两个太阳穴* 在车门上伤神,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捶了一下,
紧接着耳畔响起了曼曼略有些不满的声音:“臭男人,你们两个讲那么多都是什
么东西啊,怎么讲完了你突然像家里死了条宠物狗一样,一脸难过相?”

        卧槽,这什么宠物狗啊,屈死的人可是我师祖好不好!

        若不是当初曼曼跟我在老屋中那个什么了一次,我也不会在机缘巧合之下发
现卷册的残页,可以说她也可以算是无心入局的人。反正这是个老掉牙的野史传
闻,告诉她也不会怎么样,于是我便在去赤坂大厦的途中把事情简要地跟曼曼叙
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小蹄子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脸沉闷。我以为她觉得故事有些悲了,
正想说什么冲开这有些低靡的气氛,曼曼却转过俏脸来正色跟我说道:“金风
(仿佛一到说正事的时候她才会直呼我姓名),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而且,我
觉得,那些被你师祖带去大陆的卷册八成可能在文革中被毁掉了。”

        “……”我不是想不到这点,而是不敢这样想,毕竟还能给自己一点盼头不
是?哪知道这鬼灵精一张口便直接给我点破了!

        “可是……”谁知道曼曼却话锋一转,“也存在着不为人所知的可能性。杭
州雷峰塔底下那个地宫,不就从来都没有被人给破坏过么?里面还弄出来那么多
好东西。我想这些卷册也有可能流入古物拍卖市场了。这样吧,我认识一个叫季
凡的典当师,他名气还蛮大的,而且关系多,等回到上海我们去问问他有没有这
方面的消息,好不好?”

        咦?!小蹄子挺行的啊!没看出来!

        平日里见到我就变成爱捉弄人的三岁小孩,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曼曼的分析能
力竟然这么强:“好啊,曼曼你懂的不少么!你平时就跟我装吧,继续装!”

        “切~ ”曼曼白了我一眼,“你是男人诶,平时你不管事,难道还要我操心
不成!”

        “那你是承认你是我女人了?”

        “去死!臭男人!”

        “喂喂喂,现在在开车,别乱来……”

        ……

        半个小时之后,我驱车赶到了久违的赤坂大厦。楼下值班的还是那个烧饼脸
保安,他对我带着美眉进出早已是见怪不怪,照旧点头微笑着和我行礼。

        走进电梯,打量着曼曼碎发下无需雕饰便自成美景的眉眼,我脑子里忽然闪
过了一个念头。

        每个人都有偶像,这是毋庸置疑的。像我这样一个有些颓废,带点邪气,但
其实挺MAN 的人的偶像,我估计你们一定猜不出来他是谁。

        我的偶像不是真人,他是金老笔下的一个武侠书中的人物,来头不小,气派
挺大,戏份不多,分量挺重,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段正淳。

        小时候有段时间我特别爱看书。当时翻出老爸书架上的什么射雕啊,天龙八
部,那可真拿着当宝贝啊,有时间就会翻出来啃。

        须知种马容易后宫难。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人特牛逼,长着一张国字脸,相貌
威严,竟然还能够泡到那么多妞,而且到了四十多岁了还能让他的妞们一个个都
那么死心塌地,这个人的泡妞技术该是达到了一种怎么样的境界了?

        但是到了现在我才知道,段正淳,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段正淳贵就贵在他的每段情都是真实的: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大理就他
跟他哥两个管事的,段王爷每天处理的事情绝不比我少。在日理万机的同时又要
付出那么多的精力来处理感情上的纠缠,为了每个情人他都情愿被别人插上几刀,
付出性命。

        这样的人我不服,我服谁?

        我并不否认我是个花心的男人,我也并不否认我曾经真的对文子姐姐和姐妹
花动心过。那么,与其让她们在别的男人处伤心流泪,不如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
下给她们带来更多的快乐吧。

        纵然这快乐的终结会是痛苦——师傅不是经常教诲我,快乐和痛苦是没有明
显界限的么?

        “喂,死男人,电梯都到了,你出不出来啊?”

        我晃过神来,抬头便看见曼曼依着电梯的门一脸“凶狠”地望着我。刚才思
虑太深,以至于连电梯开门那“叮”的一声都没有听见。为了掩饰尴尬,我抬起
右手摸了摸后颈仰天大笑三声跟曼曼说:“啊哈哈,曼曼,我跟雅子的巢穴就在
这儿了,来来来,带你进去看看吧。”

        “什么巢穴,呸……”曼曼轻啐一口,但还是任凭我拉住她的小手朝自动玻
璃门的反向走了进去。

        文子姐姐企划里的人一向来都把我当作空气(除了我在办公室发飙弄出动静
来的时候),我早就习惯了。拐到我的办公室门口推门进去,雅子照旧还是转着
水笔在电脑前浏览网页,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到是我,咬了咬我最爱的唇沿皱着眉
头嘟哝:“金,这样下去,我的视力会越来越差的!你就不能多接些片商的活,
带我出去兜风啊……”

        “你当东京的片商那么钟情捆绑片啊……”

        当然,这句话我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其实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已
经本能地抗拒起参加这样的演出了。扯了两句早上和师傅见面的事把雅子的小不
爽给糊弄过去之后,我用英语跟两位美女同时说道:“现在你们两个先聊着,我
去找文子一下,商量给新模特面试的事情,以及……月中到底去不去台湾表演。”

        八七、与松岛同行的台湾之旅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金风

        说罢,我装作没看见曼曼小脸上疑虑的神情,将风衣往椅子上一扔转身朝文
子姐姐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跟门口的秘书小姐通报了一声,小姐见我失踪了十多天突然出现,犹疑地敲
门进去问文子姐姐。文子怎么可能不让我进门,就算是手头上有事估计她也会立
刻扔下,果不其然,小姐没过两秒钟就从门口退了回来,转过身对我点了点头。

        “姐姐,我来咯!”

        都说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我半个月没见着文子姐姐,在推门进办公室
的刹那,竟还真有那么点忐忑夹杂着兴奋的心情。而一进门进入我眼帘的,便是
那张清秀雅致,洋溢着知性美与暧昧笑容夹杂而成的奇异魅力的瓜子脸蛋。

        文子就这么斜斜地倚在办公桌的边沿站着笑望着我。今天她穿着一套灰色的
制服,依旧是领口绣着蕾丝花边的白衬衫,这个不经意间的妩媚姿势看得我一阵
恍惚:“姐姐,你……这几天还好吗?”

        “都是你……”姐姐轻笑着朝我挪了过来,两手抚上我衬衫的领子,“白天
那么累,晚上又睡不好……你看,黑眼圈都出来了。”

        我仔细一看,那略略上翘,闪动着媚意的眼角上只有一些岁月之神摩挲的印
痕,哪有什么黑眼圈啊。我只觉得文子趁着贴近的刹那,大腿根便顶着制服紧窄
的裙边探入了我的双腿之下,连忙压沉声音制止她进一步的行动,说道:“姐姐
……这里,办公室,咱们还是谈正事先吧,嘿嘿……”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姐姐装作自言自语道,其实却是故意把声音控制
在我隐约能控制的范围之内,同时很风情地白了我一眼。

        这可真是误会我了,这点胆量怎么说我金某人还是有的,可是姐姐不知道外
面有个小祖宗,再加上雅子,万一出了什么状况那可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了!一
时间无法跟姐姐解释那么多,我只好拦腰将她抱起,走到办公桌后将那有着水蜜
桃般成熟轮廓的臀轻巧地放在椅子上,随后自己* 在了桌边的一排抽屉处说:
“我不是怕……只是积压的两件事比较要紧吧,不先说完心里不太痛快。”

        我说抱就抱,却也惹得姐姐的面庞上掠过了一抹红晕,只见她扁了扁嘴说:
“那……好吧,你说说那个模特的面试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顺着姐姐的话,把有关天人缚卷册的事情简要的叙述了一遍,重点跟
她解释了为什么需要一个会柔术的模特的原因。我知道这事儿搁在谁那里谁都会
听得目瞪口呆,姐姐听完也是作出了一个很讶异的表情,抬起手掩住嘴唇说:
“这样子……主人,那你要更出名了!你需要什么时候面试,我帮你发广告吧。”

        “什么叫我要更出名了?面试定在周五吧,我自己也在论坛上招人,就是不
知道来的能有几个真才实料的……还要一个个考核,算是件麻烦事吧。”我觉得
文子姐姐话中有话,在回答她的同时问。

        “恩,那好,我到时候让报名者直接联系雅子了,接待工作就由她负责吧。”
当话题转移到工作上来,姐姐一下便收起了小儿女情态,瞬间转换成了从前我熟
知的那个干练形象,“论坛上的人也让雅子负责联系吧。反正你们俩……咯咯,
你这两天不在不知道,自从你师傅带你出场慈济演出之后,东京日报就接连不断
地在头版刊登了一些类似于‘扶桑古技艺现状’之类的评论员文章,最后不知道
为什么就开始谈论起你来了。现在东京的大街小巷大概全知道你的名字了吧!你
要招模特,我估计咱们企划的小门面还撑不过来呢……”

        “恩?……”官方报纸为什么突然青睐起我了?我本能地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但又说不上个所以然来,总之不是负面的就行,暂时不用去管它,“那好吧,这
件事情就拜托姐姐了,那么去台湾表演究竟是怎么回事,姐姐跟我说说?”

        “恩,那我从头跟你说吧。”姐姐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从那微微有些
起皱的嘴唇皮可以看出她这几天的确还是蛮累的,“你该知道台湾一向来跟扶桑
的演艺界比较交往密切吧?”

        “我知道啊。”这算是事实,近年来不但徐若琔等演艺界的明星跨海到扶桑
来发展过(组过一个什么豆的组合,挺脑残的),更有诸如观月雏乃等台湾裔的
女孩加入了扶桑女优大军的行列。最近台湾新出炉的新版《金瓶梅》中也有三位
扶桑女优参与了演出,据说一发行便引动了购买狂潮。

        文子姐姐见我点头,继续说道:“上个月一直跟我们有合作的著名写真企划
XCITY 做了个破天荒的大举动,让小空(苍井空,别说你不认识她,这是扶桑人
对她的昵称,小空现在已经淡出**影视界开始演连续剧了)和小西奈奈去台湾做
客和影迷互动,办摄影会什么的。这个活动据说反向很强烈,于是XCITY 这个月
又邀请到了两位女优去台湾做客,同一时间他们的合作伙伴深蓝娱乐也提出了邀
请你去参加俱乐部集会PARTY 表演的要求。”

        台湾攻受圈子的现状,我在论坛上也曾经了解过。他们并没有什么系统的对
于“缚道”的概念,但是民间却有许多爱好者,经常举办一些聚会活动,也曾经
请到一些扶桑的绳师去作客教授技法。作为一名绳师来看,这个中国第一大岛有
着大陆所没有的得天独厚的发展潜力(和扶桑交往密切),是一支不可多得的潜
力股。如果我能够在那里一炮打响的话,对于今后艺术回归的大业也将是一大助
力。

        这样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

        我不由对文子姐姐点头称是说:“放心,我肯定会去的姐姐。就是不知道跟
我同行的两位……会是谁啊。”

        姐姐听了我的文化,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主人,你不妨猜一
猜,你肯定猜不到……”

        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经常在片商的拍摄基地厮混,那些有名女
优纵然不认识,好歹也打过照面不是?猜就猜,于是我想也不想报出了一串现役
名女优的名字:“柚木RIO ?”

        “不是。”

        “明步?”

        “不是。”

        “穗花?”

        “不是。”

        “樱井?”

        “猜对了一个。还有一个呢?”

        “……”

        “都不是啦!主人,给你个提示,另外一个是上个月刚复活的!”姐姐一边
笑一边很“鄙夷”地看着我。

        “刚复活?”我脑海里刷地闪出了一个大神的形貌,“不会吧,XCITY 请的
动她?!”

        “怎么请不动,人家刚复出,当然要多做些宣传造势了。目前大概什么样的
场子,SOD 都会让她接下的吧!”姐姐一脸“你还不了解这个圈子呢小弟弟”的
表情。

        她都这么说了,我哪还能猜不到是谁,这次要跟我一起前往台湾的,除了樱
井莉亚之外,另一个居然是拍片连导演都要看着她眼色的,我从来都没见过的传
说中的女优……松岛枫。

        八八、女人杀阵

        你说,你究竟有多少女人?——苏青曼

        这个十九岁入行的福冈县的女优是个很有些故事的人。据说她入行的初衷是
因为自己的男朋友想要拍电影而没有资金,更有小道消息称她所拍摄的第一部片
子就是她前男友所指导的……这在大陆朋友们的眼中,根本就是让人怒发冲冠的
事情。

        而她这次“复活”的原因,则是由于先前想要与之结婚的那个男人竟然跟她
分手了……是不是有些哭笑不得,松岛在全世界的后援团我估计没有一亿也有八
千万,他们究竟是对此愤怒不平,还是会感谢这个男人让他们有机会再一次欣赏
到她的大作呢?

        不论如何,能够在旅行中顺便和这个传说中的女人打个照面,也算是行程中
的一个亮点吧。我又不是她的粉丝,在讶异了一阵后便回过了神来,笑问文子说
:“姐姐,那这一次的行程,你会不会陪我呢……”

        “想得倒美。”姐姐的瓜子脸蛋从我这个角度看下去更显小了,“工作日我
哪有时间陪你,这次你一个人去,那边有人会负责接待的。”

        “那雅子……”

        姐姐像是早便料到了我会有此一问,甜美的嘴角上挂起了一丝暧昧难明的笑
容:“你带雅子去的话,是旅游还是表演?人家又不会中文,还要你给她分心当
翻译呀……放心吧,留她在这儿陪陪我咯……”

        晕,你还不知道我这次又带了个小祖宗回来……我刚想跟姐姐说一下关于曼
曼的事,文子却在这一刹那又跟我瞬间变脸了,蓦地从椅子上扑到了我的前胸,
探长了脖颈在我耳边轻轻呵道:“主人……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啊姐……唔?”说到一半,我胡渣都没刮干净的唇边就袭来了一
阵温软和莹润,紧接着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密不可闻的诡媚之音。

        好久没有品尝姐姐轻巧的舌尖了……她的吻技无疑是诸女中最强大的,只是
短短的一分多钟,我便被她攻得差点招架不住,好悬没有被放到在办公桌上。

        湿吻过后,姐姐一边双目不离我的视线,一边抬手从桌上抽了一张餐巾纸开
始在我下巴上擦拭起来,像是在抚慰个小弟弟似的说:“唇膏是萤彩的哟……咯
咯,姐姐帮你擦掉哦……”

        真是会玩啊……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姐姐仿佛是怕时间不够似的,接着又在
我耳边凑道:“主人,这个周末,你可不要想逃,你上次答应过我要陪我去北海
道……”

        呀,这件事情我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文子姐姐却好像宝贝似的一直记得。
北海道历来是冬季扶桑的旅游胜地,滑雪和泡温泉你可以在一天里面同时享受到,
可以说是性价比极高的去处。其实我也很想去一趟,来了扶桑都两年多了还没去
过那里有些说不过去,但无奈现在必须要“招待”曼曼这个鬼灵精啊!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蹙着眉头对文子说:“姐姐,是这样的……这次跟我回
来的,有一位上海的姑娘,她是到东京来旅游的。我怕跟你去了,把她晾在这儿
不好。”

        “哟?”姐姐一听,眼睛倒亮了起来,“中国的女孩,能被你瞧上……想必
很美的吧?我可想见见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姐姐这回不是想给我来个三个女人一台戏吧?雅子是
我东大就开始交往的女朋友,姐姐能够对我们的关系让步,可是如今文子似乎觉
得曼曼横插了一脚进来,貌似情形不太妙……

        我刚想说我跟那女孩没什么,哪知道文子并没有如我料想的那般变了脸色,
而是拿食指在我胸膛上缓缓地画了一个圈,轻轻地说:“来旅游的么?叫她一起
去好了,也带上你们家雅子……这样,主人你就没意见了吧。”

        “我……”说老实话,我还是没有明白姐姐说这话是什么意图……

        “我想见见她,仅此而已。”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可怕,凭什么姐姐就能那
么肯定地一下断定我和曼曼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文子似乎轻叹了一口
气,但是笑容却依旧动人,“主人,我年纪不小了,不是那种还会拿这些事来争
风吃醋的丫头……我从来没有奢望能独自霸占你,哪怕一天的时间……”

        我今天早上由于去了师傅那里,心情本来就挺郁闷的,好不容易被要和松岛
同乘一架航班前往台湾的事给转移了些注意力,现在听姐姐这么一说,仿佛心里
有一罐芥末被打翻了般:这样的女人,你说我该用什么去疼她呢?

        我一把将姐姐的腰紧紧搂住,长声呼吸了起来。

        “听我的,不会有什么的,放心……我很少有什么朋友,难得能和没有利益
冲突的人凑在一起热闹热闹……主人!”这回轮到文子不自然了,被我抱的太紧,
不住地在我双臂间扭动了起来,“快放手……衣服都起皱了!”

        “那……好吧。”我带着略略参杂了一丝抱歉和疼惜的笑容抬起了身子,
“那么,我会和她们交代这件事情的。这个周末我们的目的地,就是北海道的汤
屋和滑雪场!”

        “恩。”姐姐最后抬起鞋跟在我嘴唇上印了一下,“我会把面试的事宜发给
雅子的。快去吧,主人,你在我办公室里……好像待得时间太长了……咯咯!”

        “哦,厄,那我先走了!姐姐再会!”我恍然惊悟,立刻抽身而起,整理好
衬衫领子尽量装作自然地退出了姐姐的办公室。

        此处真乃凶险之地啊……一路上,我似乎感受到了一些八卦的目光,好不容
易杀回了我自己的领域,却看到曼曼翘着二郎腿坐在我的椅子上,一脸的愠意。

        “坐相!”小时候我老爷子经常这么批判我,我见曼曼居然不顾形象在企划
里大翘起二郎腿来,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

        “要你管咧!”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惹来了一连串吴侬软语的连珠射击,
“你这个臭男人,雅子都告诉我啦,你曾经还到你经纪人的家里为她做过什么‘
特殊服务’呢,是不是?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也有一腿?你说,你究竟有多少女
人?”

        “雅子,你……”天呐,我的雅子什么时候变成大嘴巴了?怎么这个陈年琐
事也给翻出来告诉曼曼了?

        “呐,苏小姐问起你跟文子的关系,我只是很客观的叙述了一下啊。”雅子
咬起了嘴唇,黑框眼镜后面闪动着难得一见的俏皮光芒。

        哦买糕的,我回想起那时候雅子失态的情形,心里头一阵颤抖,就雅子和曼
曼这俩人的脾气,能跟文子姐姐一起去泡温泉?那汤屋还不被搅成一座杀阵为止!

        八九、邪火中烧

        回去我给你变个戏法。——金风

        五分钟后。

        “切,老女人你都喜欢,真是怀疑你这个人的品味,你到底是不是花痴啊…
…”曼曼还在那边肆无忌惮地炮轰着,而且一脸笑容,雅子根本不知道她是在数
落文子姐姐。她浑然没有注意到,我的脸色已经渐渐开始变化了。

        曼曼这副德行我早就清楚,小嘴巴毒的连一点口德都没有。当初同学会在初
到农家旅社的时候,她还在我面前骂过雅子,不然我也不会对她干出那么越界的
事情。

        姐姐三十岁又怎么了?三十岁可是女人最闪耀的容貌与内涵同时绽放的阶段,
你难道就不会老了?没见过人就乱毒舌,究竟是谁没有品味……当然,在雅子面
前我终究不好发作(小妮子爱哭,哭是对我的大杀器),只不过内心里憋闷着的
某股气劲,已经开始止不住地在五脏六腑间窜行了起来。

        “好吧……看来你这样的小鬼终究是疼不得……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了
……”一面心里念叨着,我一面对曼曼微露不爽地说道:“你丫有完没完了?完
了跟我去吃中饭,下午带你逛逛去。

        “啊,哦,好吧。”曼曼大概是已经做好跟我唇枪舌剑一番的准备了,没料
到我竟然屁都不放一个直接把她几分钟的演说都给屏蔽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也不欲跟她多废话,转过头来跟雅子说:“老婆,下午我就带苏小姐去逛
逛吧,晚上来接你吃饭哦。”

        “金……你,没有生我的气吧,我只是……”雅子跟我相处得时间长,似乎
感觉到了我满不在乎的神色背后有某种力量要破土而出了,不无担忧地问。

        “喔,没事,放心吧老婆,我知道你是因为爱我嘛,哈哈!”这点我很明白,
无论是雅子的失态,抑或是曼曼的谩骂,都是出于对我的感情,可是……她们这
种不成熟的方式,被文子姐姐一比就给比了下来。

        于是我也不得不抽点空来“教育教育”这鬼灵精了!

        出了赤坂,我驱车直奔涉谷中心地带,在那里领着曼曼吃饭逛街买东西一直
转悠到了快三点钟。东京自上个世纪以来便被全亚洲的女性尊奉为购物天堂,何
况曼曼这个刚从宿命的怪圈里解脱出来,从小没怎么吃喝玩乐过的小菜鸟?

        在她发现自己一双腿已经支撑不住了的时候,我却依旧若无其事地提着几个
袋子大踏步地在街上走着。

        “喂,臭……男人,我累死了啊,回家算了。”曼曼都快跟不上我的步子了,
一边吭哧吭哧地小跑,一边咋呼着。

        哟,老子就是要耗得你没力气……我回头望着她微红的双颊,嘴角不自觉地
朝右边撇了上去说:“等等,我找一个东西,马上就好了。”

        我记得这块有一家情趣用品商店,再走了几步路,果然我的记忆力还是没有
出什么差池的,在一家风俗杂志社的旁边,出现了我要找的目标。白天这家店的
霓虹招牌并不醒目,光顾的客人也很少,坐店无聊正在看电视的老板娘一看到我
领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拎着大包小包推门,忙不迭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先生,请问您需要一些什么样的用品呢?我们这家店可是很齐全的哟。”
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熟女,声音哑哑的,看她那瞧人的眼神,就知道她必然是
那类很懂得“情趣”的女人。

        我知道你这家店货源很齐,要不然就不会上这来了。曼曼到了店面里之后,
就好像穿越到异世界一样,瞪着那些包装上画着暴露女郎的各种形状的小棒棒瞪
大了眼睛,声音都变了:“臭,男人,这里卖的是……什么东西……?”

        “这**用品店。不过我不是来买什么工具的。”我估计她看包装就差不多掂
量出这里的“邪恶”了,也没有忽悠她,转头对着老板娘说道:“大姐,给我一
副捆绑用绳索,三十尺三毫米的……粉色的有没有?”

        “有,有,先生您等一下。”老板娘说罢便进仓库去掏摸了一阵,把我要的
东西双手奉上坏笑着说,“两千四百元。”

        “恩。知道了。”我一手接过绳子塞到曼曼的手里,一手从裤袋里摸出了钱
包。这时候,我觉得老板娘似乎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看,我不至于帅到
这种程度吧:“大姐,你在看什么东西,我脸上有花么?”

        “不是,不是,我斗胆想问一下,先生是不是……那位中国来的……金先生
……”老板娘被我这么直接地问话,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很有勇气地说出了她
心中的疑问。

        卧槽,怎么现在连看店的足不出户的熟女都认识我了?联想到之前文子姐姐
跟我说了的我上报的事情,我不由得想问的仔细一些:“大姐,你怎么认识我的?”

        “啊……~ 原来真的是……金老师,金老师!”老板娘听我言下之意是承认
了,一三十多岁的姐们居然花痴了起来,刚要接过我手中递上的钞票的手一下子
朝我反推了过来,“金老师光顾……这绳索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好了,金老师,您
到时候能不能帮我稍微介绍一下我的店铺,这是涉谷区品种最齐全的……”

        “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呢?”我打断老板娘的喋喋不休重复了一遍我
的问题。

        “噢,这个……”老板娘终于从刚才过激的表现中反应了过来,“上个月好
几家报纸的头条,都刊登了关于扶桑古技艺现状的介绍,其中就有您的专版,说
您是目前扶桑唯一一位继承了平安时代缚道的年轻人……油印的照片比较模糊,
所以我不太确定是不是您……没想到真的是耶!”

        老板娘把我雷了个半死,“耶”都出来了——不过免费的东西不拿白不拿是
不,我很郑重地向女人保证有机会一定会向大家推荐她的店铺之后,拉着曼曼的
手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离开了。

        究竟是谁在背后帮我大做文章?莫非……

        这个问题,我想到了明天晚上应该就能够揭晓的,不用我费什么脑子。(我
不直接从工作室拿绳索,是因为雅子在啊,只好跑出来买了)这时候曼曼依旧在
打量着她手里密封在塑料包装中的绳子,疑惑地嘟囔道,“奇怪的男人,你突然
买绳子干什么啊,还到这种淫荡的店里来买……”

        我没有理她。再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停车场,我把东西都塞到车后座上之后,
抢过曼曼手里的绳子笑着说:“回去我给你变个戏法。”

        “什么鬼戏法啊,故弄玄虚啊你…………& ¥”

        曼曼倦了,依旧没有反应过来我要做什么,乖乖地赖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九十、傲娇的本质(金风流反拜观音)

        我要让你记住,以后别随便嚼别人的舌根,这种无良行为的后果有时候是会
非常严重的。——金风

        一路无话。

        话说新搬进去的同居公寓什么都好,就是路有些绕,在一个美术馆的后面。
我好不容易拐到楼下把车停好之后,拎着刚刚大出血买回来的两件衣服一条裙子
附带一双丝袜闯进家门,已经是快到四点钟了。

        “臭男人,快把电脑搬出来!本小姐要和姐姐聊天!”曼曼一边脱着短靴子,
一边颐指气使地说。

        “特麽的……老子让你臭男人死男人的叫……今天就给你拗过来……”早就
憋了一肚子邪火,到现在再雪上加一点霜也忍了,把大包小包扔到她的小房间里,
随即很“听话”地把电脑包提了过来。

        曼曼小腿蜷着坐在床上,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脱着身上的外套,抬起的大腿同
时也掀起了白裙子的群沿,丝袜包裹着的大腿根,在东京十二月下午斜斜欲坠的
阳光里格外炫目。

        我贪看了两眼,旋即定过了神来,因为接下来可到了我要作业的时候——俗
话有一句叫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我十来天没有活动的十指关节,在触摸到绳索
的那一刻便觉得有些隐隐欲动了!

        “好了,你上网吧。”我把网线和鼠标全给这个小祖宗接好,拍拍屁股从小
床上坐了起来,开始拆弄起刚刚买来的粉色绳索。

        “你MSN 上也有姐姐的吧?”我拆开包装的一刻,听见小蹄子如是问。

        我晓得她什么意思,这样她就可以直接上而不登陆自己的账号了,真是怎么
方便自己就怎么来……于是我一边抖开绳子,开始捻住一头把它不断地盘起来收
做一捆,一边回答说:“有,你上吧,记得给我隐身。”

        隐秘地宫中一年多的训练,早就把我的忍耐力提高到了一个非人的水平线上,
以至于我在动手之前说话的时候根本是连不变色气不喘,连曼曼这个平日里古灵
精怪的小蹄子到现在还没看出来我买绳子的意图……

        望着曼曼打开我的聊天器,弹出和苏苏的聊天窗口,唠了两句家常之后,竟
然开始改起苏苏的名片来,改成了“亲爱的苏苏”……在她改完的刹那,我刚好
把这三十尺的粉色绳索全部都给盘成了一个轱辘。

        “啧啧,还很帮你姐姐的嘛……”如果这时候有人摄录下我的表情的话,我
敢肯定这种表情已经大概一个月没出现过了,“曼曼,今天你穿的,是不是那套
粉色的内衣呢?”

        “咦?”

        大尾巴狼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曼曼回过头来,望着我这个一贯颓废无聊的
男人眼中难得聚起的瞳光,以及手里不住学着「叫兽」对一盘绳索做出的猥亵抚
摸姿势,脑海中大概算是明白我突然去买绳子是要干吗了,小嘴张了老半天才吐
出一串断断续续的话:“你……金……臭男人,你买绳子,不会是想……绑……
绑我?!”

        “嘿嘿。”你一路都没发现,到了现在便如同笼中的待宰羔羊,问那么多也
无济于事啦,“我记得不知道是谁……在北京的时候让我调教她来着……是不是
你啊,曼曼?”

        “你……我……可是,现在我跟姐姐都和解了,不用……金风,你别乱来啊
我警告你……”

        诶,怎么都语无伦次了?我索性也不管她了,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虽然
不是职业的调教师,但是好歹也参与过很多你先前所谓的‘特殊服务’嘛……曼
曼,既然你对我去给文子姐姐服务不满,那我只好现在也来服务你一下了……”

        “我要让你记住,以后别随便嚼别人的舌根,这种无良行为的后果有时候是
会非常严重的。”

        我觉得我装恶狼装得已经很像了。我背对着窗户,一脸朝着右边歪的淫笑不
断地向曼曼的小脸* 近着。可是就在我以为曼曼会跳起来尖叫逃跑的时候,她却
出奇地呆滞在床角里不动了,那双如春山远黛般的眸子在阳光里又出现了一种久
违的,难以言喻的,像是冰山中禁锢着的火种般的奇异色彩。

        “苏苏,你忍一忍吧,阿门!”

        我现在真的开始好奇曼曼是不是天生就是奴隶心傲娇颜的种了,望着那种连
我都无法形容的眼神,心里一横,开始撕扯起她的连裤袜来。

        “你……噢!”

        我的手势很重。我敢肯定这上海大小姐从有记忆开始就没有被人将手伸入裆
下如此粗暴的对待过,撕扯了一番之后,那丝袜包裹着的小裤裤终于露出了峥嵘,
今天曼曼穿的果然便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一套粉色小衣,而她的脸上也开始腾起了
诱人的粉色云雾。

        连裤袜的裤裆已经完全被撕破,大腿根和膝盖处,也多了几个网状的大孔洞。
这当然是我刻意为之的,这样的扮相不但更刺激眼球,而且更能释放出当事人内
心深处的某种潜藏渴望来(虽然袜子算是费了。今天不是又买了一双嘛)。

        果然,曼曼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了!

        我暗自摇了摇头……曼曼啊曼曼,看来你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傲娇,之后的日
子恐怕离不开我掌中的绳了……

        那件纯白的羊毛衫最后根本不是我帮她扯掉的,她自己半推半就就把身子从
衣摆里褪了出来……即将徐徐落下帷幕的日光拂过这一身吴越女子白皙的皮肤,
我可以很轻易地发现那些肩头,小臂上,肉眼可见的刀疤划痕……

        “啧,以后说什么也要去医院来把这身肌肤给复原的……”这些短短长长的
疤痕看得我一阵心悸,可想而知,在我出现的十多年里,这双姐妹过得究竟是怎
么样不足为外人道的畸形生活。现在的她,早就已经“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一
动都不动,只是痴痴地望着我手中的绳索。

        “好吧。我要上了。”(还要去接雅子,时间不多)我把绳盘放在床边,捻
出和曼曼内衣颜色完全匹配的粉色绳索,再将曼曼的身子拢入怀里,伸出手将她
的一只胳膊反剪到了背后。

        师傅之所以能够成为他们那一代的中天泰斗式人物,并不仅仅因为他继承了
古缚道的二十六式缚法,其中很大的原因在于他自创了明智流的菱绳缚。在一些
师傅的作品里,你很容易便能够发现他的绳结和绳结之间交错的都是很规整而且
醒目的菱形,这些菱形交叠起来,便能够给人以视觉上平衡和美感的享受。

        在曼曼身上作业的时候,我也采用了师傅菱绳的架构,但是师傅并没有将菱
绳的框架运用到束缚感如此强烈的姿势里过。掏出蜘蛛刀切断最后的绳头完工之
后,那一双被粉色蕾丝文胸包裹着的精致的胸房便被括入了两个菱形的绳框里,
而曼曼的两只手臂则被我死死地在她的后背用无数个菱形给固定成了和尚们“阿
弥陀佛”的手势——你不必怀疑普通人的人体能不能扭成那样而丝毫没有不适感,
这个姿势其实本来就是束缚感高达五星的调教用姿,金风流反拜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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